農事忙:犁田、翻土 台灣四季如春,很適合稻子生長。尤其南台灣,春種、夏收的『早冬』,夏種、秋收的『尾冬』,及秋種、隔年早春收割的『第三冬』,一年三種。中部以北地區也都有『早冬』與『尾冬』兩季的種植。我家位處大安溪北岸,秋末『尾冬』那一季,割完稻子,會種些像是油菜花、蕃薯等雜糧作物過冬。六月底這季夏割之後,為了隨之而來的夏種,在短短一、兩星期之內必須要翻土、整地。當整束稻禾還在田坵等著曬乾,首要之務是要找一小塊水源無礙、位處適中的地先行整平,作為秧苗園之用。秧苗集中培育,過個十來天,長及十二公分高,就適合移植租屋播插於其他區域。苗圃面積不需太大,有經驗的農夫,依比例一算就清楚了。一般寧願多估算些,否則秧苗不夠播種時,提著苗籃四處拜託是頗為尷尬的。當年,我家的田分了兩區域。一區緊鄰住家,是祖先留下來的。另外一區,需二、三十分鐘,走過曲折阡陌才能抵達,是早年父親手上省吃儉用購買的。我們稱到遠距離田園種植稻作為:『調種』(台語),往返照顧與器具搬運都費力氣,是比較辛苦而不得已的。兩區的苗圃面積都約二十到三十坪大,必須分別開挖、整平。面積雖小,但工作一項也不能少。它可是大面積整地的縮影,也是這季犁田翻土的『衝鋒號』呢。農村的租屋網田地以『區』(台語)為單元,依地勢拼排而成。面積小,耕耘器具轉頭頻繁,很是困擾。除了落差大的丘陵地,否則,『區』的面積是越大越好。但面積大了,引水灌溉速度慢,排水也慢,趕起工作來,效率就差多了。在耕耘機還不是很普遍的年代,『犁』是唯一用來翻土、整地的工具。早期,它是由堅固木頭做的,六十年代漸漸才改為鐵器。它分上、下兩大塊成『V』字型,各邊粗約10公分見方,長約一米。接合處,延伸出一塊鑲著斜斜手把的木條。手把是為耕者握住操控犁的施力點。犁立起來時,成水平的這塊木頭的遠端有一掛勾,往下勾住另一塊約三十公分長、臂膀粗婚禮顧問細橫木的中央凸出的鐵環。橫木兩極各繫粗繩,向前沿著牛腹兩側,分別綁住跨在牛脖頸上『牛擔』(台語)的兩端,牛就是『擎』著牛擔,拉著繩再拖著犁耕田的。掛勾與鐵環的寬鬆組合是當牛到了田埂或彎角處時,只要稍微驅使牛身轉個角度,耕者再提高犁就能輕易地橫越牛後大半範圍。如此靈活的轉還空間,在不需牛轉來轉去的情況下,比較容易選擇『下犁』的位置。犁田的原則是,與其讓牛在田裡轉動不如耕者自己移位,因為牛是『前進容易,轉彎難』。再仔細觀察,水平這塊木頭稍微有下彎的弧度。因著這弧度,牛拉著前進時,犁自然有股往上被提起的力量。架接在婚禮佈置『V』型另一邊木頭端尖銳的『犁頭』是往地底切入的,此拉提的力量剛好平衡且防止犁頭一直深挖下去。當然,到底『犁頭』是往下深挖、滑上土表、或在地底下平平順順地前進,得看耕者是上提、或下壓把手而定。初學犁田者,常有的尷尬經驗就是,要嘛,把手提太高,切土太深,使牛拖不動,壞了犁頭。不然就是把手過壓,犁了土上而空走一遭。很多時候,牛突然知覺肩頭一輕,驚慌了,是會狂奔起來,而演出『奔牛記』的。前尖後寬鐵製『犁頭』,下犁時易於深切入土。犁頭的造型使其前進時阻力小,牛的負擔也小。犁頭之後緊接著的是另一片外翻的鐵片,用以引導會場佈置鏟挖起來成條狀的泥土,順利地倒向右側,防止泥土回填剛挖開的溝渠。因此,犁田是把這行的泥土挖起,翻轉過來推到右側,如此重複地工作一直到全區『挖』完為止。長方形是最理想的耕地,其他像是畸零地、或彎曲的土地,對犁田者是個考驗。尤其小面積耕地,三兩步就得轉彎,不僅牛易累,人拖著犁不停地迴轉也是很吃不消的。掛在牛脖頸上的『牛擔』有極其自然的弧形,符合牛頸部的樣子。一般是由木頭雕塑或麻竹之類碩大根部加熱彎製而成,結實且厚重。犁田之於牛就如同挑擔之於人,肩頸的負擔很重,犁久了疼痛難耐。有經驗的耕者,於休息前,都會花較長時開幕活動間,為牛的頸部拍一拍、揉一揉或以手推拿與按摩,防止長繭,影響耕作。犁田看似容易,其實為了效率著想是需有布局的,否則,拖著犁東轉西轉,看似很賣力,實則一天下來,『操』死牛,累死自己,也無甚了了。首先,距離田埂約六行稻禾頭的寬度處下手,逆時針方向繞行四邊一圈回到起始點。循反方向,即順時針方向移內一行再犁回到原點。如此,稻田四側均見兩行外翻的土龍夾著兩行寬的溝渠。我們姑且稱這兩行外翻的土龍夾著兩行寬的溝渠為『引行』(引導的行列之意)。接下來,依著這條繞著稻田四側的『引行』,依樣地順時針繞一圈(注意喔,是先順時針的,澎湖民宿與剛下手時相反,想想看為什麼?)、再逆時針繞一圈地使『引行』兩側犁起的泥土都往『引行』的溝渠方向翻轉回來。經過各六圈之後,靠田埂的六行犁完,就有總共十四行寬的泥土翻轉了,推成十二行寬的大面積,我們稱之為一『大股』(台語)。這時,剩下的就是距離田埂十五行以內的一整塊待完成的中心地帶了。堆成寬十二行為一『股』的原因之一是接下來整地時用以裂土的『割耙』(台語)走一個來回剛好接近這個寬度。一般,剩餘的中心地帶也都會耕出這等寬度,所以,大面積的區塊,田中間會再犁出數條『引行』的。犁出『引行』時,厚重土龍是直接壓在右側稻禾上情趣用品。為了減輕牛拖拉的力氣,一般是會先扒散這一道土龍,分攤在其它尚未犁除的稻田上。在還沒有足夠力氣學會犁田的幼小年紀,我們稱之為『扒嘎壏』(台語)的事是三哥與我份內的工作。父兄一邊吆喝著牛一行行挖起土龍,我們則握著鋤頭,緊跟在後一掘、一搆地追趕,我們都不敢怠慢,只因讓他們犁回了頭,成了牛追人,那是很恐慌又緊張的事了。舉鋤頭『扒嘎壏』是很費力氣的活兒;動作快了,不僅氣力很快耗罄,鋤頭墜地濺起的泥漿,臉、衣服無一倖免,濕淋淋地都還得咬緊牙關繼續做下去。另外以鋤頭挖掘牛犁不到的四個角落,也是我們扒完之後附帶的工作。回憶澎湖民宿往事,這一段是不會忘記的。 歷經六十年代農村年輕勞力外移,省力的耕耘機興起,水牛漸漸消失在田野,農民樂於免除飼養一頭牛。機械化的好處讓他們牽著牛一隻隻地往屠宰場送。沒幾年,當我從外地回鄉,忽然發現冒煙的『鐵牛』已經完全取代了水牛。而夕陽染紅的田野,白鷺鷥飛揚,耕者左拉繩、右握犁,牛兒喘氣噓噓,疾行於水湮處,狀似詩意,實則一天辛勞,企盼趕完工作以便休息的匆忙景象已不復再有,我悵然若失。 2008 7/2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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